一、回紇的名稱與起源

回紇一詞為維吾爾這一名稱的古譯。在傳世的古突厥文碑銘，如回紇《磨延啜碑》（《英武威遠(yuǎn)毗伽闕可汗 碑》）中，作Uyghur（音），一般認(rèn)為其意為“聯(lián)合”。漢文譯名最早見于《魏書·太祖本紀(jì)》登國五年（390）春三月的記載，作“袁紇”。《隋書·北 狄·鐵勒傳》作“韋紇”。唐代稱“回紇”，《舊唐書》作迴紇。788年（貞元四年）冬十月，回紇合骨咄祿可汗上表文給唐朝，請改回紇為回鶻。“義取迴旋輕 捷如鶻也”。《新唐書·回鶻傳》說：“袁紇者，亦曰烏護，曰烏紇，至隋曰韋紇。”烏護、烏紇也是回紇一名的同名異譯。據(jù)《北史·鐵勒傳》記載：烏護為“伊 吾（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(qū)哈密市）以西，焉耆（今新疆焉耆回族自治縣）之北，傍白山（今天山山脈）”的鐵勒諸部之一。

袁紇（回紇）是南 北朝時高車六部之一。據(jù)《魏書》記載：“高車，蓋古赤狄之余種也，初號為狄歷，北方以為敕勒，諸夏以為高車、丁零。”可見回紇的起源可以追溯至紀(jì)元前的赤 狄、丁零。秦漢時代丁零主要分布在今貝加爾湖一帶。后來一部分丁零人南遷。留在漠北的大部分丁零，《晉書》稱之為敕勒。《魏書》作勑（同敕）勒，《隋書》 作鐵勒。由于鐵勒“俗多乘高輪車”所以被人們稱為“高車”部。隋代，回紇（韋紇）作為鐵勒的一支，與仆骨、同羅、拔也古、覆羅等部相鄰，分布在獨洛河（今 蒙古國土拉河）北。歸附于東突厥。烏護則屬于西突厥。

回紇民間傳說，其祖先五人出生于禿忽剌河（土拉河）和薛靈哥河（今蒙古國色楞格河）之間一棵大樹的癭（囊狀贅生物）中。今土拉河流入鄂爾渾河，該河又流入色愣格河，鄂爾渾河位于另兩條河流之間。這一傳說表明回紇的起源之地為鄂爾渾河流域。

二、回紇部的構(gòu)成

據(jù)《舊唐書·迴紇傳》記載：回紇本身原由九個氏族組成。第一個是藥羅葛，這是世襲回紇可汗家族的姓氏。二是胡咄葛。三是咄羅勿。四是貊歌息訖。五是阿勿 嘀。六是葛薩。七是斛嗢素。八是藥勿葛。九是奚耶勿。學(xué)者稱之為內(nèi)九族。 據(jù)《磨延啜碑》記載：回紇由十姓回紇與九姓烏古斯兩個部分結(jié)合而成。九姓烏古斯或譯九姓烏護，烏護即回紇。回紇民間傳說：在今蒙古國鄂爾渾河流域的山 區(qū)中，“有一處地方有十條河，另一處地方有九條河。在古代，畏兀兒（回紇）諸部的駐地就在這些河流沿岸、山里和平原上。沿著十條河流居住的稱為溫（十）畏 兀兒，而住在九河地區(qū)的稱為脫忽思（九）畏兀兒”。

《唐會要》記載有以回紇為首的“九姓”部落聯(lián)盟，即回紇、仆固、渾、拔曳固、同羅、思結(jié)、契苾、阿布思、骨侖屋骨，并說明前七個“姓部”在唐初即見于史傳，后面兩個“姓”大概在天寶（742—755）以后才和前七“姓”并列。

在回紇興起以前，鐵勒諸部統(tǒng)稱“九姓鐵勒”。但鐵勒并不僅僅包括9個“姓”（部落），《隋書·鐵勒傳》中即有鐵勒諸部的名稱40個，其中在今土拉河北有 10個，天山一帶有9個，阿爾泰山西南有4個。“九”是突厥、鐵勒的吉祥之?dāng)?shù)，并代表“整數(shù)”，含有“許多”的意思。“九姓”實際上和“諸姓”的含意差不 多。回紇興起以后，成為漠北鐵勒諸部的總代表，于是人們使用“九姓回紇”一名替代“九姓鐵勒”。

三、回紇的立國

隋 代，回紇分布在鐵勒薛延陀部的北面，娑陵水（今蒙古國色楞格河）流域，有10萬人口，過游牧生活。群眾推舉時健俟斤為首領(lǐng)。時健的兒子菩薩智勇雙全，作戰(zhàn) 時身先士卒，所向披靡。時健死后，部眾擁護菩薩繼其父位。他的母親烏羅渾主持裁決爭端，處事嚴(yán)明公正，使部內(nèi)秩序井然。回紇從此興旺起來。

627年（貞觀元年），回紇、薛延陀、拔野古等部叛離東突厥。頡利可汗派侄兒欲谷設(shè)率領(lǐng)10萬騎兵討伐之。回紇酋長菩薩指揮5000騎兵大破突厥軍于馬 鬣山。欲谷設(shè)逃走。菩薩追至天山，俘虜了許多突厥部眾。回紇聲威大振。菩薩以“活頡利發(fā)”為稱號，在獨樂水（今蒙古國土拉河）上建立牙帳。

629年（貞觀三年），菩薩遣使向唐朝貢獻方物。東突厥亡后，回紇與薛延陀兩部稱雄漠北。菩薩死后，胡祿俟利發(fā)吐迷度繼任回紇酋 長。當(dāng)時，薛延陀多彌可汗無道，國人不附。646年（貞觀二十年）夏六月，吐迷度聯(lián)合仆骨、同羅等部進攻薛延陀。唐朝發(fā)兵與相配合。回紇攻殺多彌可汗。薛 延陀汗國亡。

唐朝遣使招諭九姓鐵勒諸部。秋八月間，回紇、拔野古、同羅、仆骨、多濫葛、思結(jié)、阿跌、契苾、跌結(jié)、渾、斛薛等鐵勒十一姓各遣使向唐朝貢。九 月，唐太宗親至靈州（治所在今寧夏回族自治區(qū)靈武縣西南）招撫鐵勒諸部。各部俟斤派到靈州的使者多達(dá)數(shù)千人。冬十二月，回紇俟利發(fā)吐迷度等鐵勒12部首領(lǐng) 至唐京朝覲。

第二年（647年）正月，唐朝以回紇部為瀚海都督府，隸屬于燕然都護府，任命吐迷度為懷化大將軍、瀚海都督。這時吐迷度已私稱可汗。

648年（貞觀二十二年）吐迷度之侄烏紇與其連襟俱陸莫賀達(dá)官俱羅勃謀殺吐迷度。燕然副都護元禮臣擒斬烏紇。俱羅勃被送往內(nèi)地軟禁。唐太宗派兵部尚書崔 敦禮持節(jié)前往慰撫回紇。封贈吐迷度左衛(wèi)大將軍。提拔其子婆閏為左驍衛(wèi)大將軍，繼其父職。當(dāng)651年（永徽二年）瑤池都督西突厥阿史那賀魯叛唐時，婆閏率領(lǐng) 5萬騎兵，協(xié)助右驍衛(wèi)大將軍契苾何力等打敗賀魯，收復(fù)北庭（治所在今新疆吉木薩爾北破城子）。655年（永徽六年）婆閏從征高麗有功。

657年（顯慶二年），婆閏隨燕然都護任雅相等討平賀魯，以功升任右衛(wèi)大將軍。（661年）龍朔元年，婆閏去世。婆閏之侄比粟毒嗣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