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拿大皇家博物館的“文化特務”

其實，攫取中國珍貴的文化資源，國外列強們在近代以來從沒有停止過。不論是中國近鄰日本，還是傳統的英、法、德、意等歐洲國家，還是北美洲的美國、加拿大，都曾想方設法盜取中國豐富的文化資源，盜掠各種文物。他們使出種種手段，派出大量的“文化特務”來華，以探險、考察、傳教、做生意等為名，為職業掩護，行挖空中國之實。加拿大傳教士懷履光，就是這樣的一位文化特務！

從各種資料，包括懷履光自己的著述來看，現在已基本可以肯定，懷履光在中國盜掘古墓活動，完全是有準備的，甚至可以說是有預謀的。史料證明，懷履光受加拿大皇家安大略省博物館的委托，有意在華掠奪文物，其在華活動資金，均由皇家博物館提供。

懷履光對中國的文物，尤其是青銅器，有一定的鑒賞能力。除了盜墓，搜集中國文物也是他在華的另一項任務。早在1924年(民國十三年)以前，懷履光就與開封當地一些古董商混熟了，此后的活動范圍以省城開封為中心，沿隴海線東上西下、南奔北走，遍及包括安陽、洛陽、商丘在內的河南省全境，與北京、上海等地的古玩行也都有聯系。

懷履光搜集的文物種類非常廣泛，甲骨、青銅器、石器、陶器、瓷器、壁畫、石刻、書畫，甚至猶太人在開封的遺物等，都是他攫取的對象。

據宋家珩主編的《加拿大傳教士在中國》，僅1925年(民國十四年)就有數百件中國文物被懷履光運回加拿大，“從他給國內的信件可知：1月份，運回50種合100多件;2月份，20種;4月份，50多種陶器和瓷器;5月份，9件青銅器和陶器等;9月份，165件。”(1926年初，洛陽東北20里處發現一座古墓，里面全是周代青銅器。懷履光聞訊后立即派一姓林的文物販子將其全部買了下來。)

從1924年(民國十三年)至1934年(民國二十三年)這10年間，懷履光通過各種手段和方式，從中國搜集、運走的文物總數有數千件(包括盜墓所獲)，實際數目現在已無法統計出來，但比較清楚的是，其中許多都是精品，是價值連城的國寶級文物。因為被懷履光運回加拿大的文物太多，有加拿大學者曾自豪地說：“多倫多博物館擁有中國以外最多的中國文物收藏。”

需要說明的是，新中國成立后，中國政府一度希望追回被懷履光盜騙到加拿大的文物。只是在1970年中加兩國建交后，出于發展兩國關系的長遠考慮，中國政府才決定不收回這些文物，將之作為禮物永久地贈給了加拿大。

懷履光在華期間，因為精力集中于盜搜中國文物，不干正事，曾引起了教會組織內部的不滿。1934年(民國二十三年)懷履光從河南圣公會主教位置上退休，回國后，受到了加拿大文化學術界的肯定和稱贊，擔任了皇家安大略省博物館遠東部主任和多倫多大學考古學副教授。

懷履光在中國境內的盜掘活動，給中國文物造成了難以挽回的損失。幸好他寫出了《洛陽故城古墓考》一書，記下了金村大墓的平面分布、墓葬形制、結構以及隨葬器物等情況，還就相關問題進行了專題討論，留下了不可替代的考古研究資料，這也算是民國時期洋人在華盜墓的一個“貢獻”吧。

但懷履光的盜墓行為終究是不可原諒的。1991年出版的《孟津縣志》中，將懷履光和與他一起盜墓的美國人華爾納直接稱為“帝國主義文化特務”。此話雖然飽含民族氣憤情緒，但并無不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