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神宗熙寧四年后，杭州城的嫖價漲了許多，原因是妓女人數大減，嫖客們掏銀子時，總是埋怨杭州的一把手蘇軾。

蘇軾從京城調任杭州當剌史沒幾天，生性風流的他便召見了杭州第一妓琴操，一番交談，覺得琴操如此才女卻干著賣肉的營生，實在是浪費，便讓她從良了。

沒料想此事產生了連鎖反應。一天，蘇軾只帶了個叫曾生的小科級干部冒雨游西湖，在畫舫上，他欣賞著西湖美景，一壺酒下肚，在沒有美人相伴的情況下，竟吟出了千古絕唱：

水光瀲滟晴方好，山色空朦雨亦奇。欲把西湖比西子，淡妝濃抹總相宜。

這曾生當然將手掌都拍紅了，直夸好詞。其實這家伙拍馬屁是有目的的，三十歲了還是剩男的他，早就看上了杭州第二名妓李念奴，卻沒有能力為其贖身。第二天，他又鼓動蘇軾游西湖，蘇軾在湖中突遇一畫舫向他的畫舫靠近，船頭上一妙齡女子彈唱著他昨天新創作的詩，蘇軾大感意外。這妙齡女子便是李念奴，幕后策劃者便是曾生。

現在求一把手辦事，多在其辦公室或其他場合，這可能是史上最奇妙的一次求情了。李念奴唱罷，直接說明來意，大意是你蘇大人既然救得琴操，那也就應該一視同仁救了我。

正在為遇到知音而陶醉的蘇軾沒想到此女原來是求情的，見她婀娜多姿，靈氣逼人，便不急著答復，而是要求先來點風雅之事。于是，西湖之上，一個剌史，一個名妓，便一問一答了。

“何謂山中景？”——明月松間照，清泉石上流。

“何謂景中人？”——竹喧歸浣女，蓮動下漁舟。

“何謂人中意？”——柴門聞犬吠，風雨夜歸人。

蘇軾本以為第三句回答會是“門前冷落車馬稀，老大嫁作商人婦”，卻聽得李念奴如此回答，又瞧見她與船尾的曾生眉目傳情，便恍然大悟。而李念奴趁機說道：“請領導也回答賤妾一問，何謂普渡菩提呢？”

蘇軾早已鉆進了李念奴設下的套子，不假思索地答道：“不求已身得安樂，但愿眾生出離苦。”

李念奴一張利嘴接上去：“是呀，既然您幫琴操渡出了苦海，眾生中的我您也要關照呀，您是一把手，在杭州您說了算，您不會不公平辦事吧。”

蘇軾當即表態，成人之美，將李念奴的名字從妓女花名冊上刪除，擔保她與曾生結為夫妻。李念奴叩拜卻不站起來，說道：“杭州城里還有許多青樓女子，請您善事做到底，也救救她們吧。”

如同所有正在興致上的官員一樣，表態了就不好收回，蘇軾既然愿意普渡眾生，又豈可回絕李念奴這一大公無私的要求呢？第二天便叫公安局的人將全城青樓女子召集在一起開會，大意是為創建文明城市，特遣散青樓女子，希望她們從良后過好每一天

青樓女子中，多半是為生活所迫而淪落風塵。但也有極少數淫蕩成癮，并不愿從良。在動員會上慷慨陳詞的蘇軾，對留下來的妓女卻和顏悅色地來了番安撫：“你等仍留戀煙花，亦不為壞事，這杭州為天下游覽勝地，全國優秀旅游城市，總得有紅粉佳人相伴。更何況朝中經常有領導來視察，也少不了爾等做陪。”

碧華終于明白，而今有些地方掃黃為何只是象征性地掃幾下，因為千年前的蘇軾就提醒了執政者，沒了妓女，投資環境就差了許多！只是那時的妓女還是幸福得多，一點都不擔驚受怕。蘇軾還特地囑咐給那些留下來的妓女定期做身體檢查，很人文關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