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國三千多年的漫長封建社會中，盛行一夫多妻的“妻妾制度”。但凡有社會地位的文武官員、豪門大戶，幾乎無不妻妾成群。中華民國成立后，移風(fēng)易俗，社會各界逐步推行“一夫一妻制度”。我們可以注意到一個現(xiàn)象：在知識界、文化界，以及政府的文職官員里面，比較順利地推行了“一夫一妻制度”(當(dāng)然有中間狀況、有過渡階段);而在軍閥界、“武化界”，則相當(dāng)頑固地仍然堅持“妻妾制度”。例如袁世凱(1859-1916)妻妾10房;曹琨(1862-1938)妻妾4房;段祺瑞(1865-1936)妻妾7房;張作霖(1875-1928)妻妾6房;等等。

那么，民國軍閥們?nèi)绾翁暨x妻妾呢？

個案很多。本文從中舉出兩個典型例證：張宗昌(1881-1932)和楊森(1884-1977)加以說明。可以看出，起先軍閥挑選妻妾，多為妓女、“戲子”或販賣的“丫頭”等淪落紅塵的下層女子;而后來軍閥挑選妻妾，則逐漸注重文化教養(yǎng)，尋求一些女學(xué)生。

張宗昌(1881-1932)妻妾不知數(shù)，可考者24名

張宗昌(1881-1932)是山東軍閥，人稱“三不知”將軍，即“兵不知有多少，錢不知有多少，姨太太不知有多少”。可考者，計有24個女人。

原配賈氏：張宗昌在老家訂了一門親事，姑娘是鄰村的賈氏，貧民出身。張、賈二人沒有感情，亦無子女。1916年，張宗昌在南京遇刺，本人無恙，但賈氏卻遇害了。

大太太袁氏：張宗昌的“大太太”是袁書娥，沈陽人。張宗昌闖關(guān)東后，22歲與袁氏成婚。共生有三男三女。長子三歲夭折;次子張濟樂，又稱伯偉，號孟揖，生于1914年;老三寧樂，號康侯，生于1917年。三個女兒：長女春嬌，后自殺;次女春亭，三女春梅，小學(xué)畢業(yè)后改為張純。張宗昌1932年被刺身亡后，袁氏帶著親生的二男二女回到沈陽，住在老桂林街上一棟三層小樓里，以典當(dāng)為生，到1944年因病去世。袁氏晚年心情壓抑苦悶，每天只吃一頓飯，整天跑到小樓陽臺上仰頭泣呼：“宗昌??！你為什么死得這么慘啊！你看看今天我們過的什么日子？” 納妻妹為妾：袁書娥的妹妹袁中娥，小3歲稱“二姑娘”，張宗昌收為二房。袁中娥生有一女。

三姨太到七姨太：1920年左右，張宗昌先后娶了五房姨太太，多為妓女，嫁給張宗昌是為了跳出火海;這5房姨太均無子女。

四姨太雅仙是個妓女，為人風(fēng)流，深受張宗昌寵愛。雅仙善于掠財，積蓄頗豐;1928年，雅仙下堂。

三姨太到七姨太：1920年左右，張宗昌先后娶了五房姨太太，多為妓女，嫁給張宗昌是為了跳出火海;這5房姨太均無子女。

四姨太雅仙是個妓女，為人風(fēng)流，深受張宗昌寵愛。雅仙善于掠財，積蓄頗豐;1928年，雅仙下堂。

七姨太人稱“老七”小巧玲瓏，聰明伶俐，張宗昌送“老七”珠寶、首飾很多;1927年，七姨太要求與張離婚，后嫁給天津國民飯店老板。

八姨太安淑義，原為張家侍女。是朝鮮義士安重根的侄女，新義州人。安重根刺殺伊藤博文事件后，日本人要殺安家滿門。安重根的弟媳帶著六個女兒、一個兒子連夜逃到中國丹東。安家的第四個女兒安淑義就被人販子賣到張家做了侍女。安淑義為人溫柔、賢淑，張宗昌納安氏為妾后，1922年生有一女張春綏。張宗昌被刺殺后，1943年3月13日安氏于貧病交加中去世。

九姨太富貴兒，原是雜耍藝人，浪跡街頭巷尾，因擅長?；ㄩ镛A棒，有時也在雜技團里獻(xiàn)藝。張宗昌觀看曲藝，相中了富貴兒，收為九姨太。

十姨太祁氏，河北霸縣人，家境貧寒，長大后被賣到北京八大胡同妓院。張宗昌到妓院游樂，恰逢祁氏，贖其從良。1922年底生一子，張盛樂。張宗昌被刺身亡后，祁氏被安排到石老娘胡同，與八姨太安氏一家同住。1941年除夕之夜，日本憲兵闖入她家，將其子張盛樂抓走，盛樂被嚴(yán)刑拷打逼瘋。祁氏憂憤成疾，于1944年病逝。

十一姨太，出生在東北一富農(nóng)之家，長相奇丑。

十二姨太乃一藝人，是張宗昌游玩時遇上的。到張家后，耐不住寂寞，不愿意苦守空房，兩個月后就要下堂，后另嫁他人。

十三姨太在張家呆的時間更短，不足一月就下堂，另謀出路。

十四姨太是妓女，北京人，平時愛好就是買衣服，好打扮。1931年，十四姨太在鐵獅子胡同因患肺結(jié)核，不治而死。

十五姨太在張家呆的時間也很短，不久就下堂另嫁他人。

十六姨太是個唱京劇的武生，為人忠厚老實，張宗昌之母對之十分喜愛，讓她隨侍左右。沒有孩子，張宗昌死后，拿著治善后委員會分給的3000元大洋，改嫁給一布販。

十七姨太是個美女，嫁給張宗昌后生一女，名春霄。張宗昌死后，十七姨太不愿守節(jié)，帶著女兒另嫁他人。

十八姨太是上海人，人稱“上海太太”。以帶孕之身嫁給張宗昌，生有雙胞胎，一男一女，男孩名東樂，女孩名春和。張宗昌死后，十八姨太帶著子女到上海居住，從未告知子女其父親為張宗昌，也再未與張家其他人來往。

十九姨太和二十姨太，是1928年張宗昌的部下貢獻(xiàn)的兩個雛妓，當(dāng)時年方16歲。

十九姨太盧輔義，1929年生有一子，名昭樂。張宗昌被槍殺時，盧氏年方19歲，未守節(jié)，嫁給胡叔潛，乃進(jìn)步人士，其長兄即胡子昂。盧氏再婚后生有二子，其中一子丟失，另一子定居于香港。盧氏生子后與胡家鬧翻，下落不明。

二十姨太長得滿臉的青春痘，不為張宗昌喜歡，后不知所終。

二十一姨太朱寶霞，是著名的評劇演員，為人比較善良，她與張宗昌沒有孩子，張被刺殺后，她繼續(xù)演戲。新鳳霞在回憶錄中數(shù)次提到的朱寶霞，即是此人。

二十二姨太，是個典型的日本女人，1931年張宗昌在日本納為妾?；氐铰庙槙r，因不習(xí)慣中國的生活，不足20天就只身回國。

二十三姨太李艷紅，是唱梨花大鼓的女藝人。1931年張宗昌在宴會上遇到李艷紅，遂納為妾。年方20歲。

張宗昌曾對手下人說：“共產(chǎn)黨共產(chǎn)共妻，共妻當(dāng)然是好的，共產(chǎn)就不對，東西能拿來的才是你的，不能拿來的就不是你的！共妻不一樣，你睡不到的女人和別人睡就沒錯?！?/p>

這種混帳話，恐怕也只有張宗昌能說出口了。

楊森(1884-1977)：公開的妻妾12人

楊森(1884-1977)又名伯堅，字子惠。1884年2月生于四川廣安縣龍臺寺鄉(xiāng)，祖籍湖南衡州府草堂寺。入四川陸軍速成學(xué)堂。在順慶府(今南充)中學(xué)畢業(yè)后，1904年投考四川陸軍速成學(xué)堂，與劉湘、唐式遵、潘文華等同學(xué)，后來形成以劉湘、楊森為首的“速成系”四川軍閥集團核心。曾任護(hù)國軍第一軍少校參謀，第二軍第4混成團團長，川軍第二軍軍長等職。1937年任第六軍團長，后任第二十七集團軍總司令兼第二十軍軍長、第九戰(zhàn)區(qū)副司令長官兼第二十七集團軍總司令等職。1949年任臺灣“總統(tǒng)府”顧問。1977年5月15日病逝。

楊森的發(fā)妻張氏，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楊森考入成都陸軍速成學(xué)堂后，張氏暴病身亡。1908年，楊森從軍校畢業(yè)后，遵從父母意愿，續(xù)弦廣安老家的譚正德填房。

填房：譚正德，育有長子、長女。楊森妻妾成群后，譚氏遭冷落，獨自守著廣安老家空房，直到1976年以92歲高齡謝世。

三妾劉谷芳，云南祿豐人。1913年楊森在滇軍時所娶，抗戰(zhàn)時期，劉谷芳患肺病去世。

四妾田衡秋，是楊府十二釵中地位最高者，深得楊森寵愛。1921年，楊森任滬永鎮(zhèn)守使，依仗權(quán)勢強娶。1949年，田衡秋帶楊森財產(chǎn)先行逃往臺灣。未過幾年，前往香港探親時，因突發(fā)腦溢血引起半身偏癱20年。晚年全靠美國的女兒擔(dān)負(fù)。

五妾蕭邦瓊，是楊森長駐滬州時強娶，1931年，蕭邦瓊由滬州上船時，溺水身亡。

六妾陳順容，是典型廣東女子。原為三姨太劉谷芳的貼身丫頭，15歲時被楊森酒后奸污，后收為妾。后來得精神病，死于重慶。

七妾曾桂枝，貴州畢節(jié)人。本是楊森養(yǎng)女。早年交由劉谷芳當(dāng)丫環(huán)，改名楊家桂。14歲時被楊森強奸，隨后圓了房。幾年后送往上海、北京等地求學(xué)。然而曾桂枝在上海讀書時，與陳姓同學(xué)相戀。楊森得知后，將二人槍殺于渠縣郊外。八妾汪德芳，成都人。其父原為楊森軍部秘書，被迫將女兒嫁與楊森，當(dāng)時年僅15歲，念中學(xué)。成親后，楊森準(zhǔn)她到上海國立音樂學(xué)院就讀。學(xué)成歸來，在楊森創(chuàng)辦的成都天府中學(xué)任校長，成了社會名流，當(dāng)選過國民黨”國大代表”?！拔母铩逼陂g，因楊森之故，被逼自殺于樂山。

九妾蔡文娜，瀘縣人。她在瀘縣女子中學(xué)上學(xué)時，被譽為”?；ā?。楊森差人強行說合， 14歲時收為小妾。蔡文娜在成都上大學(xué)時，和同學(xué)呂某相戀;被楊森殺害。

十妾鄭文如，重慶南岸裕華紗廠女工。楊森擔(dān)任國民黨貴州省主席時，手下醫(yī)官系鄭文如將鄭文如帶至貴陽，送與楊森。當(dāng)時年僅17歲，后患肺病，被楊森拋棄。解放后，鄭文如留在重慶，嫁了一名工人。

十一妾胡潔玉，為楊森家仆胡應(yīng)忠之女。14歲時到重慶求學(xué)，楊森索娶胡潔玉。后被楊森帶去臺灣，生有一女，后帶女兒遠(yuǎn)赴美國留學(xué)。定居美國。

十二妾張靈鳳，臺灣新竹人。楊森年近90歲時，以招募”秘書”為幌子，將這位17歲的中學(xué)生納為小妾。

由此可見，軍閥楊森的小妾，逐漸注重要有文化、要上學(xué)念書的女學(xué)生，例如七妾曾桂枝在上海讀書;八妾汪德芳在上海國立音樂學(xué)院就讀;九妾蔡文娜在成都上大學(xué);十一妾胡潔玉，在重慶求學(xué);十二妾張靈鳳，是臺灣的中學(xué)。